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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节(1 / 2)





  耿曙大致能听懂林胡人的话,却不会说,也懒得说,他策马转身,忽然察觉到危险,源自下意识的反应,蓦然抽剑。

  一枚暗箭飞来,“叮”的一声,被耿曙回身,削成两半!

  林胡人领地一侧竟还有埋伏!御林军士兵登时大惊,纷纷朝着树上射箭,耿曙转头,正要制止,只见霎时万箭齐发,血液从树冠中喷洒而出,短短顷刻,一具尸体从树干上摔落,坠下三丈高处,一声闷响。

  “是他们的父亲,”队长朝耿曙说,“殿下,他已经在此处守了两天两夜。”

  耿曙眉头拧着,队长拖着那尸体,过去给俘虏辨认,正要吩咐把那两兄弟也一起杀了时,耿曙却不耐烦地说:“算了!”

  命令只下达一次,却无人敢违抗。少年抱尸大哭,被御林军捆了起来,拖走了。

  第35章 海东青

  鹰鸣划过长空, 耿曙抬头,只见远方一个黑点,在白云下盘旋。

  奔马从地平线上而来, 熟悉的嗓音远远喊道:“哥!”

  耿曙随手以马鞭一指远处, 皱眉道:“站住!”

  探鹰朝耿曙飞来, 落在他的护肩上,太子泷放慢马速, 笑道:“完事了?”

  “谁让你来的?”耿曙不悦道。

  太子泷一笑,再策马,慢慢地靠近耿曙, 耿曙扬鞭, 作势要打, 太子泷下意识避了下, 继而哈哈大笑。

  他回头看,朝耿曙道:“不碍事,小姑放我出来的。昨天宫中来了信, 说林胡人都被你收伏了。”

  耿曙转身,没有理会太子泷,径自策马离开。太子泷忙跟在耿曙身后, 说道:“父王说,接下来的事不必管, 有人接手,让你尽快回宫去。”

  耿曙不答,太子泷追上, 与他并肩而骑, 又说:“朝中大臣们终于答应进玉璧关了,你得帮我, 哥,只有你能担任前锋。”

  耿曙望向远处,山坡上,有林胡人世代祭祀的石塔。

  太子泷又道:“粮草、军备,都得及时跟上,得在入冬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……”

  耿曙忽道:“赛马,从这儿到塔前去,这就开始。”

  太子泷措手不及,没想到耿曙会突然提出比试,忙道:“驾!你得让我!”

  耿曙淡定地双腿一夹马腹,已冲了出去。

  “我让了你四年,南边的人可不会让你……”刹那间,声音已消失在风里。

  太子泷大喊道:“不公平!”

  太子泷全力以赴,气喘吁吁,策马冲到山坡下,却见耿曙放慢速度,绕着小山坡转了数圈,尚有闲暇抬手,朝他出示三根手指,意思是我等你来,已经在塔下绕了三圈了。

  太子泷一鼓作气,冲到石塔前,耿曙才慢悠悠地过来。

  太子泷气喘吁吁,哪怕骑马冲来,亦累得不轻,他翻身下马,躺在石塔前的草地上,看着天空。

  耿曙亦席地而坐,看着山坡下远方的村庄,星罗棋布的林胡人村落,尚冒出黑烟,留下了战火的余烬。

  海东青飞来,落在耿曙身边,太子泷伸手摸它,探鹰便不耐烦地别过头去,与耿曙简直一模一样。

  “你不在宫中,它便不搭理我了,”太子泷笑道,“以后还是让风羽跟着你罢。”

  耿曙随手从行军腰囊中掏出点肉干,修长手指撕开了喂它,海东青来了精神,当即叼到一旁去吃。

  耿曙说:“它不过是嫌你没事啰嗦,真要出事,自然是舍了命不要,也会保护你。”

  太子泷怀疑地看耿曙,继而又笑了起来,说道:“当真?”

  “我让它做什么,它就做什么。”耿曙漫不经心道。

  耿曙看着那海东青出神,这只鹰已在落雁城活了将近二十年,是当初汁琅还在世时,林胡人所进献。那年它还只是只雏鹰,得到之后,耿渊与汁琅一起将它养大,在汁琅死后,便无人管它,将它豢养在后宫中。四年前,耿曙经过花园,看见了它,便解开它的脚链,想放它走。

  但海东青不仅没有走,反倒收起了暴戾脾气,与耿曙作伴,耿曙走到哪儿,它就跟到哪儿。

  “它认得你爹,”汁琮对此的回答是,“自然也认得你。”

  饶是如此,耿曙彻底驯服它,也花了很大一番力气。足足半年时间中,耿曙与太子泷两兄弟,每天都在努力地取得它的信任,太子泷还被鹰翅扇过一次,肿了半边脸,手上又被啄了记,鲜血淋漓,幸亏伤得不重,很快便治好了。

  过后太子泷便对这扁毛畜生敬而远之,唯独耿曙还耐心地养着它,导致如今宫中,除了耿曙的话,这海东青谁也不放在眼中。

  说话间,耿曙忽然又想起另一个犹如鹰一般的人,界圭。他总觉得今日有些不同寻常,原来是界圭没跟来。

  太子泷已颇有默契,耿曙脸色稍一变化,便知他想问什么,示意他看。

  界圭骑着马,早已停在山坡下,就像耿曙那忠诚的鹰一般,等待太子泷的随时差遣。

  太子泷显然对这形影不离的丑陋刺客相当不耐烦,说:“回去罢?你都多久没洗澡了?一身狼味。”

  耿曙起身道:“我没嫌弃你,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?”

  耿曙下山坡,与太子泷上马,回去交接,也不理会跟在两人身后的界圭,点兵回雍都。一场远征就此结束,夏季暴雨倾盆,草原上开始入秋了。

  返回雍都的路上,太子泷淋了雨,生了一场病,自然又免不得挨了一顿姜太后的数落。耿曙也连带着被骂了一顿。

  “我好得很。”太子泷说。

  “他好得很。”耿曙朝汁琮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