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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4)(1 / 2)





  听到这,傅文和的脸色有些发绿,他怎么听不出秦鹤洲话中的明褒暗讽之意,正欲开口之际,却听对方又接着说道:

  傅大人这么忙我也不便打搅,不如我出去坐个片刻,等傅大人寻了空闲再派人来传我。

  不必,刚才是我忙于公务,有失待客之道。傅文和看着他,将笔搁下,又将身边的一个小吏叫来,冲他说道:少游是当今的状元郎、皇帝钦点佥都御史,你带他去熟悉一下办公的地方,另外,说及此处,他忽然话锋一转,

  少游刚上任,对都察院的业务还不熟,我就不分派繁重的案子给你了,让少游先熟悉段时日再说。

  秦鹤洲心中嗤笑一声,傅文和这摆明了要架空自己的权势,理由说的倒是冠冕堂皇,好一个过段时日,只怕是这段时日会一直持续下去才是。

  面上却笑着道:傅大人考虑的周到。

  随即便道了声在下告辞,跟着小吏便走了出去。

  秦鹤洲一踏入自己办公的房间,身边的侍从当即面露讶异之色,这房间的空气飘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浮尘。

  看起来蒙尘许久。

  只见一张陈旧的案几上放着几个落灰的卷轴,秦鹤洲走过去将卷轴打开,里面尽是些鸡毛蒜皮,杂到不能杂的小事。

  傅文和派来的小吏看了眼那些卷轴,对秦鹤洲说:秦大人,这两日您便先熟悉熟悉这些公文。

  身边的侍从忍不住出声道:主子,这?

  无妨。秦鹤洲伸出手打断了他,又笑着看向那小吏,道:我还有一事相问。

  小吏:您请讲。傅大人给秦某分派了几位监察御史?秦鹤洲将手中的卷轴放下,捻去指尖的灰。

  都察院内的官职由高到低,分别为都御史、左右佥都御史,在佥都御史手下又有几百个监察御史,专门负责向上级汇报、察纠内外百司的官邪。

  按理来说秦鹤洲作为一个佥都御史,手下起码应该有十几个监察御史才对。

  然而面对他这个问题,那小吏却是面露难色,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
  秦鹤洲顿时心下了然,傅文和打算架空他,这事倒是做的干脆,索性连一个人都不给他分派了。

  小吏见秦鹤洲不说话,正以为对方会责怪下来时,却见他走到那桌案前,拿起一只笔迅速地书了几行字,随即递给那小吏道:都察院事物繁杂,人手紧缺,秦某理解,我这就回书一封让傅大人不必担忧,我这两日先花些时间熟悉一下都察院的事物再说。

  随即秦鹤洲拍了拍小吏的肩膀,让他拿着这份书信回去复命,小吏接过书信后便匆匆离开了。

  主子,他们这是,明摆着敷衍了事啊。那侍从走到秦鹤洲身边,一脸忧虑地道。

  秦鹤洲却是将木椅上的灰尽数扫去,十分惬意地坐下,不用做事,有什么不好吗?

  说及此处,他从身后的书架中取出一本闲书,认真地翻看起来,语气显得漫不经心,就让他们去忙,我就在这看看书喝喝茶,等到申时一过就打道回府。

  一旁的侍从有些僵硬:......可......

  秦鹤洲忽然笑了,视线从书上收回,道:你急什么?傅文和是谢钧的人,你莫非还指望他不成?

  可他是都御史,这都察院下面的人手都归他管。侍从仍旧有些不解。

  秦鹤洲收回了先前面上随意的神情,语调变得严肃,不急,今日下午陪我去一趟司礼监。

  侍从:作何?

  秦鹤洲放下书:找一人。

  司礼监掌印太监梁斯的寝宫内,正在焚香烧炉,香味淡雅凝神,身边有几个小厮正拿着芭蕉扇在扇风,而梁斯端坐在铺着绸布的桌前伏案写字。

  他的寝宫内装饰奢华,书台前放着研好的墨台,笔架上搁置的都是最上等的狼毫。

  无一不彰显着主人显赫的身份。

  梁斯在皇帝年幼时便开始伺候他,照顾他的衣食起居、监督他的学业,被称为大伴。

  皇帝成年后,他便被提拔为司礼监掌印太监,成为了整个皇宫中官职最高的宦官。

  公公,外面有人要见您?一小厮匆匆进来禀报。

  梁斯抬眸,谁?

  通报的人:当朝的新科状元、皇上钦点的佥都御史秦鹤洲。

  梁斯眉峰微蹙,又问道:他可有说是为了何事?

  那小厮摇了摇头,只是说听闻公公为人风雅,精通书法,临摹名家字迹可以假乱真,故想来讨教一二。

  梁斯面上不露神色,可心中却思绪百转。

  秦鹤洲寻的这个由头看似八杆子打不到一块,实则暗藏玄机。

  其一,以讨教书法为名,让他不好拒绝对方面谈的请求。

  其二,梁斯曾经是皇帝的秉笔太监,这秉笔太监做的事便是临摹皇帝的字迹,替他批阅奏章。故秦鹤洲以书法为名,实际上却是在暗喻他的权势。

  由于每日公文繁多,光皇帝一人是很难处理完的,这才有了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作为代笔,遵照皇帝的字样用朱红正楷代替批阅,所以司礼监的权势日益高涨,是实质上的另一内阁。

  而如今的内阁首辅谢钧自梁斯被擢升为掌印太监后,便开始忌惮他的势力。

  谢钧本就与他不和,现下顾忌倒是越来越深。

  文臣集团中存在激烈的权利内斗,这一点梁斯向来清楚,但他通常采取的方式便是隔岸观虎斗。

  文臣的内争,他向来不管。

  可今个,这新科状元却是主动找上门来,他倒是想瞧瞧对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。

  下一秒,梁斯搁下手中的笔,对那小厮说道:请他进来。

  没过多时,秦鹤洲便踏入了房间,朝梁斯作了个拱手礼,道:公公好雅兴,早就听闻公公为人风雅,精于琴棋书画,尤其是一手行楷写得极好,今日得一见,想是旁人说岔了。

  梁斯朝他回了个礼,皱了皱眉,道:此话怎讲?

  秦鹤洲一本正经地说道:他们的夸赞不及公公真迹三分神韵。

  梁斯听了秦鹤洲这话,忍不住勾起嘴角,有些失笑,秦大人在殿试中一举夺魁,咱家只道秦大人学识渊博、才思敏捷,如今看来这说话的本事更令人佩服。只不过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