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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简临青也觉得很好看,他站起身勾住晏沉的脖颈,后者配合弯下身子,两只毛耳朵被吧唧亲了一口,喜欢的人的声音轻快好听,这是奖励。

  晏沉便笑起来,他喜欢他的奖励。

  我也给你束个发。简临青说着,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,晏沉便笑了,轻轻推着他出去,下次吧,先去吃饭。

  简临青暂时作罢,一旁百无聊赖玩着毛老鼠的简团团看到他们总算是分开了,开开心心地竖甩着尾巴蹭到简临青身边,如愿以偿地被后者抱了起来,哼哼唧唧在主人怀里撒娇。

  晏沉看着这只小胖猫黏黏糊糊的样子,在心里幼稚地对比了一下,觉得还是他晏满满更得喜欢,暂时大度地由着它在简临青怀里当一只黏糊团子了。

  今日没下雨,上午的日头也不热烈,简临青想了想,带着晏沉出去划船了。

  他们去了莲湾,这条河湾几乎把金陵城都绕了一遍,在西北方独占一大片面积,宽大的水面上开满了盛开的莲花,边上放着可以租借的小船。

  晏沉会划船,两人便没有再叫船夫,简临青看着晏沉划得毫不费力,也跃跃欲试了起来。

  学了一阵他自信满满觉得可以上手了,谁知道这小船一到了他手里,就成了个无头苍蝇,在原地打着圈圈,怎么划都不动弹,简临青顶着周围人善意的笑声,尝试了几番无果,也不勉强了,由着晏沉来,自己侧躺着,撑着脸看风景。

  他一身异域打扮,人又长得好看极了,高鼻碧眸,遇到的船只都要靠过来同他寒暄几句,晏沉刚开始还由着他聊,等看着一叶小舟载着个神色拘谨又羞涩的书生模样的人来时,他默默把浆收了上来,一言不发地在旁观看。

  这位公子,我可以为你作一幅画吗?

  简临青饶有兴致地问,为我作画?

  那书生脸色更红了,都不敢看他,对,作一幅画我,不会私自留下来的,画好了就送给公子。

  简临青沉吟了一瞬,实则注意力都在某个默默竖起耳朵听的某人身上呢,见他耐不住了才开口,抱歉,只有一人能画我,他正看着你呢。

  是我冒昧了,抱歉打扰到你们了!

  他慌里慌张说完这一句就哼哧哼哧划着船跑得飞快,莫名有些可爱,简临青笑得不行,笑完才发现晏沉已经把划进了莲花深处,他明知故问,怎么了,晏满满?

  晏沉看着他,很是有理有据,你已经同很多人说话了,也该陪陪我了。

  这话说得简临青心软,是他没早点看出来,这人装得君子端方,心如止水,但其实和小胖满满猫一样,都爱撒娇。

  他拍了拍身边,那跟我一起躺躺。

  他们躺在莲花荷叶里,小船循着风和水流动,细小的水流像是流动的弦音,听得人心里好安静,水面上有落下的莲瓣,简临青随手捞起一瓣,贴在晏沉眉心,后者任由他动作,乖极了。

  简临青看着他的模样,忍不住在他脸颊吧唧一口,你怎么什么样子都好看?

  晏沉看着他一副喜欢极了的样子,心里欢喜,面上却不显十中之一,只在人眉间亲了亲。

  他们亲昵地,欢喜地说着话,飘落的花瓣落了满身,简临青有些渴了,他坐起身张望,我们买些莲蓬吧。

  这里的荷花是有专人种植的,也有专门的采莲人,莲蓬成熟的时候就撑着小舟来采摘贩卖出去。

  这个时候,采莲人可不少,简临青很快就找到一个,刚要招手,身侧却传来一道老妇人的声音,漾漾?

  他浑身一震,连忙回头,面容和蔼的老妇人对着他抱歉微笑,后生崽,老婆子老眼昏花看错人了,不好意思啊。

  奶奶,简临青皱眉问她,你叫的漾漾,是简漾吗?在留镜巷长大的那个简漾。

  是呀是呀,你认识她吗?

  简临青当然认识。

  简漾,是他的母亲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写得我都被可爱得不行!

  mua一口小宝贝们,周末愉快!我明天也可以睡懒觉了!

  睡个大懒觉,嘿嘿,啾咪啾咪~

  对啦之后的更新都在晚上啦!最近工作量比较大,不太好摸鱼。

  第49章

  晏沉闻言起身,他眉间还贴着那瓣莲花,神情却变得肃冷,他不是没查过简临青的母妃,然而历时太久,查到的消息也是简母对简临青相当爱护,因为他的身体原因一直把人养在宫殿里,如今结合种种情况看起来,这段过去远不如查探到的消息这样简单。

  眉间袭来一阵温软是简临青抬手把那瓣莲花拿了下来,他脸色是少有的沉静,碧眸望着老妇人,像是要触碰一场旧梦,简漾是我娘亲。

  是这样啊。

  简临青拿出银子递给她,奶奶,你船上的莲蓬我都要了,可以给我讲讲我娘亲的事情吗?

  老人本就有心说,得了银钱更是乐意,我也算是看着你娘亲长大的,我从前就住在你们家隔壁呢。你娘亲啊,是小女儿,头上还有两个哥哥,从小就古灵精怪,长得也好,我们都说啊,这张脸进宫做娘娘都够够的了,她及笄之后,上门来提亲的人那可真是,我现在都忘不了那个场景,连当时金陵太守的儿子都来了。

  但你娘谁也不嫁,她曾跟我说,她想做个跑商的,跟着你家的商队,你们家都是做大事的人,三不五时你外祖父和你舅舅他们就要带着商队去各国买卖,你娘从及笄跟家里人说到十七岁,他们才算是同意了让她也跟着跑商,那时候我每次看到你娘骑着马进了这个巷子,可真是羡慕啊。

  那之后五年还是六年吧,回来的人里没有你娘,你外祖父告诉我她成亲了,看你的样子,你娘是跟异域人成婚了啊,难怪她从来没回来过呢,我可是听说,你外祖父离世时还念着你娘的名字

  简临青心里骤然一痛,她肯定想回来的,这只是她不在了,生下我之后,她就不在了。

  生下他之后,她只能被困在深宫里,于她而言,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呢?

  那我外祖母他们呢,还在吗?

  唉,真是世事无常啊,你外祖父去世没多久,你外祖母也跟着去了,你舅舅他们住了几年也搬走了,我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去哪儿了。

  分离好像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了,哪怕是骨肉至亲,也会有再也不见的那一天。

  回程路上简临青一路沉默着,晏沉知道他心里不好受,他握着他的手,十指扣得很紧,他在等,等简临青需要他的那一刻。

  在那一刻之前,他不会贸然安慰。

  简临青沿着游廊一路走到后花园,简团团就在院墙上玩闹,它喜欢极了那些沿着缝隙生长的青苔,日日以霍霍它们为乐,毛尾巴一晃一晃的,从这头跳到那头。

  简临青静静看着它,他轻声说:如果她有猫的话,曾经也该是这个光景。

  那该是多么和睦的一家,父母恩爱,兄妹相亲,在这笼罩着烟雨的小城里长大,在家里人的爱里张扬活泼,说要跑商便去跑商,去丈量河山,去见识天地。

  如果他们没有踏入西决国境,没有遭到沙匪袭击,甚至于,如果当初他没有出生的话,那一切都不该是今天的样子。

  他突然松开晏沉的手,转身往仓库走去,那里放着当初从旧院落里收拾出来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