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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说着对上木槿疼惜的眼神,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,没事的,达穆肯定会找到解药的,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。

  木槿终究是忍不住问他,届时王爷会让您走吗?殿下现在跟他这样亲密,若是王爷他

  他喜欢上你怎么办?

  木槿知道自家殿下是多招人喜欢的人,摄政王的喜爱在这样的境况下只会变成负担和麻烦,她近日总想着这个问题,羊溪抱着小白逗弄她都没用。

  简临青这才察觉木槿藏在平静外表下的心思,是我不好,没跟你说清楚,走春节那晚,我和晏沉就开门见山了,他要的无非是一个合格的王妃,我恰好可以胜任而已,等他的事情解决了,我们就可以离开了。

  那他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解决?

  闻言,简临青望向东边,那是紫禁城的方向,他想起已经日薄西山的当今皇上,我要是没猜错,很快了。

  他们交谈着回程,木槿暂时放下心里的担子,看着木槿笨手笨脚地在哪儿浇花,嫌弃着走过去教她,简临青走进卧室,衣橱旁立着一面琉璃镜,简临青站在镜前,解开了自己的衣裳。

  镜子里的人身形瘦削极了,若他真是女子,皮肤再白皙赛雪,倒真的可以担得上一句扶风弱柳。

  他因这想法笑了笑,扬起头,手指按着自己平滑的脖颈,这正是那药物的作用,让他没有了喉结,没有了紧实好看的线条,没有了康健强壮的体魄,正在成长的中的本该如同修竹一般拔高的身形也遏制下来。

  这药平日里尽职尽责地发挥着作用,让他拖着体弱的身体还能好好活着,只有十五这日,简直就像是出门放风一样消失一整日,失去了它的屏障,那些身体背叛生长的痛苦后果就毫无阻隔地传递到他身上,他要承受着每一块骨头,每一处皮肉无法正常生长的愤怒,平时操纵自如的身体此刻变成了死敌,要与他玉石俱焚。

  他回忆起了那些痛苦,望着镜子里被改造成非男非女的怪物一样的人,倏然有些迷茫。

  他经受了这样多的痛苦活到现在,值得吗?

  办法虽然有了,但平白无故取血并不容易,晏沉盘算着取血的方法,宫里却传来消息皇帝无故昏迷,性命危在旦夕。

  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,消息一出,朝廷重臣的马车纷纷出动,有志一同的担心忧虑,掩藏在其下的心思确是各异。

  等晏沉沉着脸赶到的时候,寝殿里嫔妃皇子皇女跪了一地,各类哭声混在一起,有些年纪小的孩子哭声更是尖利异常晏沉对上李公公为难的眼神,直接让御林军把这些妃嫔请了出去。

  有人挣扎不休,晏沉冷眼望去,若是娘娘想让陛下龙驭宾天,尽管哭得更大声一些。

  他这话说得毫不留情,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让人惊惶的寒意,哭声都被震慑得,小了,连皇后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,跟着宫妃一起都寝殿外跪着。

  周围完全寂静下来,晏沉看着床上形容枯槁气息奄奄的皇帝,怎么回事?

  李公公小心地觑着他的神情,还在斟酌用词,刚刚赶来的太医没好气地开口, 还不是你喂药喂的!李公公也是听你的话,一日喂一颗,身体没病的人都遭不住,怎么,你是巴不得他快点去见你老子啊!

  晏沉闭了闭眼,抱歉,我太着急了,他还能活多久?

  行了,都让开点,有我吊着,喘个年半载不是问题。

  晏沉扶了扶这个精神矍砾的老太医,轻声对他说:谢谢。

  老头儿不耐烦地啧了声,谢什么!跟你爹一样喜欢假客气,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,出去吧。

  晏沉便带着李公公出去了,刚出来,皇后就急忙迎上来,怎么样?皇上怎么样了?

  晏沉避过她,皇上还未醒来,夏太医正在为皇上诊治。

  皇后擦了擦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的眼泪,皇上之前都好端端的,怎么会忽然昏迷?

  这话您留着问夏太医吧。晏沉撂下这句话就离开就安抚重臣们了,皇后被他冷淡不在意的态度刺到,手里的丝帕都要绞成烂布,恨恨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。

  今天算是虚惊一场,原本笼罩着京城的那股风雨欲来的氛围消散了,简临青在王府也收到了皇上暂无性命之忧的消息。

  然而他一直没等到晏沉回来,暮色将沉的时候,他去听溪园要接满满,又看见它已经睡着了,只能做罢,让长明明日把它送来。

  然而长明在深夜过来了,一脸为难地请木槿通报一下,他想见王妃。

  简临青不明所以地出来,只见长明往边上一退,拉开了身后马车的厢门,王爷说着来找您,怎么也不肯从马车上下来。

  他刚说完,马车里的摄政王殿下就探出一个头来,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在道路两边的灯下显露出酒醉的熏红,往日里温和的黑眸涣散着,却又带着惊人的澄澈直直地望向他,呢喃着:我找到你了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今天是喝醉酒的晏满满!

  揉揉满满和临青,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!

  第27章

  被那双醉意朦胧的柔软双眸看得愣了愣,简临青看向长明,这是喝了多少?

  之前一起喝过桃花酒,简临青对晏沉的酒量有了大概的估量,他不是容易喝醉的人,如今却醉成这样。

  长明还没来得及回答,就见自家王爷摇摇晃晃地要从马车上下来,他快步上前去把人扶下来,晏沉站定在简临青面前,他像是献宝一样晃了晃手上的油纸包,我买了你喜欢吃的牛肉。

  简临青的心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,他把油纸包接过来,走吧,跟我去花厅坐坐。

  晏沉便乖乖跟在他身后,亦步亦趋,简临青看着他的样子,莫名觉得他像根小尾巴,他笑了笑,对羊溪说:让小厨房送碗醒酒汤来。

  羊溪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滴溜溜转了转,清脆应了,她看着两个人走进花厅,忍不住抱住木槿的胳膊跟人咬耳朵,王爷都喝醉了还来来找殿下,他是不是唔

  木槿直接上手,捏住羊溪嘟嘟的嘴唇,别乱说,殿下心里自有决断。

  花厅里,简临青带着晏沉坐在罗汉榻上,把匣子里晶莹的橘子糖往晏沉那边推了推,吃颗糖。

  晏沉闻言才把视线移开,他看着糖匣,慢吞吞伸出手拈了一颗出来乖乖吃下,他垂着眼眸,长而直的乌黑睫羽在眼底打下阴影,显得格外乖巧,简临青也捏了颗奶糖来吃,刚吃完就看见晏沉直直地看着他,竟有些委屈,怎么了?

  晏沉指着雪白的奶糖,他的声音听不出来醉意,顶着一张酒意醺然的脸平静发问:你不喜欢橘子糖。

  简临青莫名懂了他的意思你不喜欢橘子糖,却给我吃了。

  简临青失笑,给你吃橘子糖是想让你清醒点,这也能解酒,等你醒酒了,我这一整个糖匣都给你。

  哦,他很有修养地道歉,对不起。

  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,他又吃了颗橘子糖,简临青抿着唇才压下笑意,今天怎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