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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6)(1 / 2)





  不过须臾间,唯有萧云谏看清了他的动作。

  旁人只瞧见那为首的恶霸被一只筷子,挑着虎口,直直地钉在了一旁的墙上。

  恶霸疼痛不已。

  但那只筷子,却半分都没叫他流出一滴血来。

  只是牢牢地将他挂在了墙上,一丝不能动弹。

  聒噪。凌祉又从搁置筷子的桶里抽出一只。

  与手上余下的那一只凑成了一双,又往萧云谏的碗里夹了一个小馄饨,说道:阿谏,你尝尝这个,却也不错。

  萧云谏本是赌着一口气,若是换了平日里,他定是不会搭理凌祉的。

  可现下就着那副恶霸被训的场面,他却是吞咽下了肚,夸赞道:属实不错。

  不知是真的在说馄饨,还是墙上的画面。

  恶霸的小弟皆作鸟兽散,一点情面都不留给自己的大哥。

  萧云谏一挥手,一阵风便断了那筷子,让恶霸从墙上跌了下来。

  恶霸看着自己虎口一个洞,却是半点血都没流。

  惊慌失措。

  萧云谏摇头嗤笑道:这般的障眼法都分辨不出来,还言说自己是无上仙门的掌门弟子。

  恶霸恍惚一下,方才瞧见自己手掌上,竟是连那个洞口都没有。

  他才知道,自己这真的是撞在人家当真有本事之人身上了。

  他忙不迭地跪下磕头谢罪,涕泗横流地道:我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!

  萧云谏起身搀扶起了摊主,厉声道:往后莫要再让我瞧见你欺男霸女!

  恶霸连忙应声:是是。

  萧云谏眼珠一转,计上心头。

  他掐了个法诀,丢在恶霸身上,说道:你现下是否很痒?

  恶霸奋力挠着脊背,根本没有空闲张嘴求饶,甚至觉得自己嘴巴里都是在痒着。

  萧云谏瞧他模样,又道:往后你若是再欺负旁人,便是会比现下痒上千倍万倍,可明白了?

  恶霸忙不迭地点头:明白了明白了,我定然不会再犯!

  萧云谏一弹指,这才算放过他。

  这小插曲倒是叫萧云谏的心情颇好。

  凌祉瞧他笑靥,慨然道:阿谏的心,一如往常般明澈善良。

  萧云谏斜他一眼,没言语,目光投在息雨上。

  御剑了三天三夜,他们方才到了个深山之处落脚。

  萧云谏打开那古籍,百无聊赖地随意翻阅着。

  这几页写着悬暝幻境的纸张,早便被他翻了个烂。

  却是什么都没有。

  独独周遭雾气弥漫,恐怕再晚些,就会伸手不见五指了。

  倒是与梦中鱼乐镇旁的那个树林,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
  他们如今连个落脚的客栈都没有。

  凌祉寻了点柴火,替萧云谏烘干了地面,便也算是幕天席地了。萧云谏瞧着障目的雾气,实在是没有一丝头绪。

  更不知道自己该又去往何处。

  他叹了口气,陡然问向凌祉:那时候你在鱼乐镇,是怎么察觉到不对劲儿的?

  凌祉一顿,替萧云谏烤的兔子也险些忘却了翻面,差点便糊了皮肉去。

  说是不久前,可那也是十五年前的往事了。

  他替兔子刷了层薄油与调料,垂头轻笑一声:哪里还需要察觉?

  他那般了解萧云谏,便是一个眼神,也能看出端倪来。

  他不过就是哄着萧云谏开心。

  他开心了。

  自己便也欢喜。

  炙烤的兔子香味窜进萧云谏的鼻腔。

  他依稀记得,有次下山历练,晚些时候回不去

  凌祉也是替他烤了一只兔子。

  这兔子是进这林子前,刚巧撞在他们面前的。

  如同守株待兔般,萧云谏便捡了这一只。

  既是送上门来的,他们岂有不收的道理。

  便是拎着耳朵,提了进来,做一道美食去。

  凌祉把烤好的野兔递到萧云谏手上,说道:小心烫。

  萧云谏吹拂了两下,便用牙齿撕下了一小块肉。

  恰到好处的火候,让兔子的肉韧而不柴。

  香嫩多汁的,仿佛要滴下来。

  比从前的好吃了。萧云谏低声说了一句。

  他不知道凌祉听没听见,也没瞧凌祉是何表情。

  只继续填饱着肚子。

  凌祉一怔。

  却是展了笑颜。

  阿谏他也非一句从前的话,都不与自己说的。

  还没等萧云谏吃完这只流油的野兔。

  便见一直雀鸟扑扇着翅膀,冲进了迷雾之中。

  它盘旋了两圈,落在了萧云谏的指上。

  凌祉看着没有啼叫的雀鸟,问道:阿谏,怎得这回信是用的字条?

  萧云谏摘下了它腿上捆的字条,挥挥手放走了它。

  他怪异地瞥了一眼凌祉,道:我又不是什么禽类,怎能听得懂他叫了什么?

  凌祉陡然笑了起来。

  字条上写着寥寥一行字

  西行可见障雾,雾散月明,再待一日。夕阳时分,得见悬暝幻境。

  萧云谏惊喜万分。

  障雾!

  不就是此处?

  只等着瞧,一会儿是不是会拨雾见月。

  若是能见到,便是让他们在此再等待一日便可。

  他顺手欲将字条团了扔在一旁。

  凌祉打眼却瞧见了那纸条背后,似乎还有小字。

  萧云谏见他目光凝在纸条之上,默契使然叫他也多留了心。

  那上面还有一句话

  此消息来自禽类,并无依据。望神君多斟酌。

  凌祉瞧他脸色阴沉,便笑着劝道:左不过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日,明日就等等看,会否有那悬暝幻境在落日之时出现。

  萧云谏缓缓点头。

  除此之外,别无他法。

  他枕着包裹,仰面躺在地上。

  凌祉却是枕着石块,软塌的包裹已全然给了萧云谏。

  这雾气还没散去。

  不知道何时才会不见,又不知道何时才会见月。

  萧云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。

  甫一阖眼,便听闻凌祉说道:阿谏,雾散了。

  他忙不迭地睁开双眸,得见的却是无限的美景

  饱满的圆月像一盘白玉,莹白无暇又明亮耀眼。

  衬得天色无光,眼前只剩下这一轮明月。

  面前亦是只剩下这一个人。

  萧云谏心是动了的。

  可也不过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