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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医娘子状元夫第35节(1 / 2)





  晏子钦包围了晋国公府,他是不是也该做些事情,来个里应外合?这样才够朋友嘛!

  ☆、第59章

  杜和刚被人压着从外面回到地窖里,外面日升月落,地窖里却只有黑暗,他估么着,已过去三四天了。

  “你是丁谓的奸细,应该知道些这府里的秘密吧。”他揉了揉被铐子磨得生疼的手腕,怂恿着罗绮玉。

  罗绮玉不乐意了,半天不吭声,说了句话,却是所答非所问。

  “帮他做了一回事,就一辈子是你的眼中钉了吗?”

  杜和大大咧咧道:“你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了,还让我相信你?我傻还是你傻?”

  罗绮玉苦笑道:“是了,我就是傻。你也别问了,国公爷没那么信任我,我也不知道什么丁家的秘密。不过,我觉察出咱们呆的这个地窖就在花园西侧的假山后,后身就是避火的高墙,墙外是一条夹道,夹道另一头是一排倒座房,再外面就是大路了。”

  杜和听她一口一个国公爷,心里发酸,讪讪道:“其实,那些看守咱们的人根本不是小爷的对手,我反手一击就能打昏他们,但打昏了又能怎样?避火的高墙足有两三人高,我倒是能试着翻过去,可你呢?”

  罗绮玉心中一凛,怕杜和要抛下自己,谁知他却叹气道:“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龙潭虎穴吧!”

  算你还有点良心。罗绮玉想笑,却强忍着,不想在杜和面前露了情意。

  漆黑一片,倒也正好,让她藏下这隐秘的喜悦,埋在心里,连自己也羞于直视。

  “等等!”杜和突然高叫,又觉得声音太大,赶紧捣住嘴,转为小声,“不能留你一人……不如咱们来个反间计!”

  罗绮玉不解道:“什么反间计?”

  杜和道:“我一会儿假称要去方便,一出地窖就打昏看守,随后藏匿在院中,你去和丁谓说我逃跑了,在最危险的时刻,人总是会在乎最重要的东西。你观察丁谓最先让人查看什么地方,咱们约定在假山后留记号,你告诉我,我去探探。”

  罗绮玉忐忑地说:“你为了查丁家的阴私,连命都不要了?”

  杜和道:“否则你以为晏恩公带人抄家时,丁老贼能让咱们完好无恙地出去吗?我这也是拼了,找一个垫背的,死了也不亏!”

  罗绮玉叹气,学着他的话,道:“依了你吧,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龙潭虎穴!”

  杜和粲然一笑,可惜罗绮玉也看不见他此刻洋溢着喜悦的笑容。

  却说丁谓有一位故交,姓王名钦若。

  论才华,他是当之无愧的奇才,流传百代的北宋四大书之一的《册府元龟》就是此人主持编纂的。

  论人品,当初和丁谓同谋构陷忠良寇准的正是此人,只此一事便足以令人印象深刻,其余不堪之举就无须再提了。

  小人以利聚,他和丁谓本来就是名利之交,如今丁家遭殃,他本该明哲保身、装聋作哑,顺顺利利混个一两年,等到致仕方可,可世上的事本就是连三代五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
  被王钦若和丁谓陷害过的何止寇准一人,之前的翰林学士杨亿、枢密副使马知节等人都曾受过他们的排挤,此辈人大多早已故去,其子孙听闻当今圣上要重新纠察丁谓的罪行,便相约一同进京申诉父辈的冤情。

  如此一来,少不了牵连王钦若,他已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了,一心等着回乡颐养天年,近两年收敛了许多,没想到被人翻出旧账,看来“旧友”丁谓的这片烂摊子,他不想帮着收拾也不行了。

  王钦若毕竟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有总领百官之权,消息第一等灵通,抢先一步将赴京上诉的杨亿、马知节等人的遗属阻拦在城外,一并□□起来。

  却说时序进入腊月,北风越发紧,自应天到国都汴梁的运河上已结了零星浮冰,雪不下则已,下了便十天半月不化,官道上的赶车人缩着脖子,咒骂这鬼天气。

  应天知府晏殊接到了回京诏书,带着范仲淹等一众僚属沿着盘山玉龙般的官道风尘仆仆地返京。他和范仲淹共乘一车,夹着绵絮的木板车壁也挡不住多少风寒,两个人依旧是厚重衣服,怀里抱着炭炉取暖。

  “入京后,我向官家举荐你,陈述你过往的政绩。你之前上呈御览的万言书颇得圣眷,为官十余年,也该到你大展宏图的时候了。”

  晏殊平静地说着,掀开帘子看了看车外飞逝而去的景色,走了六天五夜,终于到了汴梁城外。

  任是谁听说要被举荐,都会欣喜,只是在尊长面前,不好喜形于色。

  可范仲淹却笑了,他这一笑,晏殊不由得感叹:“这样好,见惯了官场里的皮里阳秋、不动声色,你能在我面前笑出来,到底是有一份坦然。可你这一笑是为了什么?”

  范仲淹赧然,“不瞒晏相公,其一,居高位才可匡大义、展心胸、移风俗、易时事,岂是龌龊于弹丸之地所能比拟的?其二嘛……学生家境贫困,京官俸禄高一些……”

  两人皆大笑起来,晏殊道:“好好好,便为了一这番‘剖肝沥胆’之言,咱们也该下马饮上几杯。”

  于是,命车夫勒马,寻了个路边酒舍,点了一锅飘白髓的热羊汤,七八样荤素卤菜,就着烫好的眉寿酒,一气吃喝下去,驱散了满身寒意。

  弯腰弓背的店掌柜来续酒,晏殊问道:“眉寿酒可是汴京丰乐楼的名产,你家这个可是真的?”

  掌柜一听是个行家,点头哈腰道:“酒曲都一样,工艺也一样,丰乐楼窖藏了五年,我家这坛可在后院埋了八年,年年用好松针封土,官人您尝尝,味道也不比大酒楼的差,是不是?”

  晏殊大笑道:“我问他一句,他倒卖起乖来!”

  掌柜见他有意玩笑,越发谄词令色道:“官人看不上咱家的劣酒,还有一个穷汉窝在窗下受冻呢,小的这就把这不上台面的玩意儿灌给他,还能救人一命!”

  晏殊回身往窗外瞧去,果然有个身披破袄的少年人缩在墙根处发抖,对那掌柜道:“快叫他进来暖暖,别冻死了人。”

  掌柜开店是为了赚钱,管他是叫花子还是贵人,横竖有人付账就好,从善如流地把那僵住的少年提进来,往土炕上一放,小厮掰开嘴喂了两杯热酒,少年青白的脸上才慢慢腾起两团血色,也知道挣扎着爬起来,二话不说吞下一碗泡着烩面的羊汤,显然是饿极了。

  他正吃着,掌柜用巾子擦净了他的脸,原来是个十四五的少年,眉目倒也清秀,指头也纤细,不像是农户家长大的,瞧他用皲裂的手捧着汤碗狼吞虎咽的样子,着实令人心疼。

  “你是谁家的孩子,怎么太冷天跑出来?”范仲淹坐到他身边,问道。

  那少年虽冻饿至极,却也懂礼数,囫囵着抹了把嘴,开口回答,声如洪钟,“晚辈是建州浦城人。”

  建州浦城就是现在的福建浦城县,和汴梁相隔相隔十万八千里。

  众人都面面相觑,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。

  原来,他就是杨亿的幼子杨纯,随着兄长杨纮上京为父亲平反,却被王钦若的手下拿住,关在城外一户闲置的民宅内,已有五六天了,幸而杨纯年纪轻、身量小,寻了个空当逃出来,想入京给官府报信,却在山林里迷了一宿的路,找到这间酒舍时已经奄奄一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