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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章 岁月静好,君莫挂怀【大结局下】(2 / 2)


这亮起的长矛,这冲进来的威武气势,险先没将在场的人给吓得‘腿’软。

毕竟青.楼这小地方,何时能够入得了直系皇族的禁卫军的眼呀!

缩在角落里的老.鸨被这接二连三的阵势给吓着了,抬‘腿’正想要过去缓和缓和气氛。

却不想围成一圈的禁卫军,竟然齐刷刷地跪了下来,整齐有序地喊道:“臣等护驾来迟,请郡主责罚!”

“我倒是没什么大碍,只是不知陛下被一群乌合之众扰了兴致,感觉是如何呢?”

苏念笑眯眯地看向楼上之人。

‘咯噔’一下,老.鸨便吓得‘腿’软,瘫倒在了地上,脑袋重重地磕地,直呼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
随着老.鸨的一声万岁,在场的人才像是如梦初醒般,纷纷‘腿’软跪下,跟着一起喊万岁。

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寻常老百姓而言,便算是穷尽一生,也难以见到一次龙颜,如今却在这个烟‘花’之地见着了真容,可不得叫他们吓得‘腿’软!

楼上的安瑾,眉梢一直深蹙,在看到下头的人,除了苏念之外,都跪了下去高呼万岁之时,他才走了下来。

原本还表现地趾高气昂的郑公子等人,此时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身体跟个筛子似得,抖个不停。

“朕方才一直听你说,你的父亲乃是朝着一品重臣,不知到底是如何大的官职,能有诛灭他人九族的权利?”

这个头大无脑的家伙,竟然还在天子脚下说出如此狂妄而足以掉脑袋的话,若是平常,倒是没有敢出言教训他,但他今日运气实在是倒霉到家。

谁叫咱们大燕的皇帝陛下心情大好,带着自家的表姐出来逛,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刚好便往枪口上撞了呢。

“皇上,皇上饶命啊……”

此时此刻才知道求饶,为时过晚了。

安瑾收回凉凉的目光,话音冷到至极:“拖下去,依法处置。”

没有当众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,说明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很是仁慈,也懂得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惩戒措施。

处理完了这群家伙之后,安瑾才有些不悦地看向苏念,“皇表姐,你是故意的?”

忽然带他来这个烟‘花’之地,又在碰到了有人捣‘乱’之时,一直在旁边看好戏,直到最后才出手。

而今的安瑾可未有从前那般好骗了,其实他早就看出苏念的别有用心。

微微一笑,“陛下最近很有长进,看来就应该多来这种地方,吸收吸收‘精’华。”

安瑾面颊一红,“皇表姐!”

哪有一国之君来烟‘花’酒地瞎逛的,也亏得苏念说得出来!

苏念依旧笑得一副看好戏的模样,忽而将目光一转,落在楼上,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,“天‘色’不早了,我们也该回宫了。”

闻言,安瑾犹豫了一下,突然出声,“老.鸨。”

被点到了名字,好不容易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老.鸨立马连滚带爬地来到安瑾的面前,“不知……皇上有何吩咐?”

安瑾下颔一抬,看向楼上的‘女’子,“方才你护了朕,作为回报,朕为你赎身。”

话一出,立马便叫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大燕的君王,亲自为一个青楼‘女’子赎身,这该是对方多大的荣幸,日后说不准,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!

可谁知,楼上之人朝安瑾行礼,话音淡如水却不容置喙:“多谢皇上恩典,可是……小‘女’子不愿。”

有些愕然地一挑眉,“你喜欢待在青.楼?”

虽然与这‘女’子接触并不是很深,但她不论怎么看,都是个洁身自好的‘女’子,一点儿也未有烟‘花’‘女’子该有的模样。

“皇上若是为小‘女’子赎了身,小‘女’子确然是可以摆脱烟‘花’‘女’子的身份,但……皇上要小‘女’子如何在这世上存活呢?”

云烟简单的一句话,顿时便抵地安瑾无言。

他身来便是皇子,即便其中受了很多苦,但是对于衣食却从来都不用愁,虽然从前安娣璇在无形中虐待他,但至少不会让他饿死。

可是这个‘女’子不一样,她若是离开了青.楼,便没有了收入来源,最后反而还会被活活饿死。

一时之间,安瑾陷入了沉默。

苏念忽而笑了笑,出声道:“我身边恰好缺个能歌善舞的婢‘女’,不知云烟姑娘可愿来景阳宫?”

听到苏念的话,安瑾诧异地看向她,却见她眸光柔和,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。

“小‘女’子愿意,多谢瑶华郡主愿意收留小‘女’子。”

瑶华郡主是谁?那可是仅此于皇帝安瑾,大燕国最为尊贵的‘女’人,这云烟怕是修了八辈子的福,才能在一夕之间,攀上这高枝!

入宫,前前后后,里里外外地梳洗了一番,云烟便被带到了苏念的面前。

景阳宫内外,装扮地并不奢华,但是却典雅大方,从中便可以看出,眼前的这个‘女’人,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。

“奴婢参见郡主。”

眼前的‘女’子,丝毫没有架子,此时此刻手中还捏着一个拨‘浪’鼓,逗着摇篮中的宝宝,直到她出声,才堪堪停下了动作。

眸光落在云烟的身上,苏念笑道:“真是个‘精’致的姑娘,怨不得陛下会想要为你赎身。”

“奴婢不敢,陛下只是看奴婢可怜,才会想要为奴婢赎身。”

起身,苏念几步来到她的跟前,话音格外温存,“云烟这个名字,倒是与你很符合,不过……我觉得涵韵这名字,似乎更适合你些。”

一听到这两个字,云烟的面‘色’剧变,抬起首来,与苏念‘洞’察一切的眼眸相撞。

咬牙,她一改方才温顺的模样,将腰板‘挺’得极直,毫不畏惧地说道:“原来瑶华郡主早就知晓我的身份了,是怕我会做出什么举动来,伤害到皇上,郡主才要先行将我待到景阳宫么?”

苏念胆小不语,云烟干脆闭上了双目,“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!”

在她的面前半蹲下了身子,苏念以双指钳住她的下颔,迫使她抬起首来。

“你的真实身份,我可以当做毫不知情,你父亲的冤屈,只要你有本事,你尽管放手去查,我可以给你一定程度上的帮助。只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‘弄’错了,给你父亲定罪,处死你满‘门’的,不是必须,而是安娣璇。”

眼前的这个‘女’子,真实身份那是京兆尹罗正峰之‘女’,罗涵韵,两年前,因‘私’盐案,罗正峰被捕下狱,而后惨死在狱中,随后整个罗家被满‘门’抄斩。

而批准此事的,正是已逝的安娣璇。

要说这罗涵韵也是够有胆子,死里逃生之后,不愿苟且偷生于世,委身青.楼,等待数月,只为等到一个可以入宫的机会。

如今,她如愿地进入了皇宫,却在同时也被苏念给挖出了真实身份,真是有所得,也有所失。

“为什么……你要帮我?”

没错,她是想要为罗家翻案,而且她一直认为处死她全家的是当今圣上,但如今听苏念这一番话,罗涵韵忽然之间,像是明白了什么。

苏念看她的眸光渐渐地清明起来,才一勾‘唇’角道:“因为你是个坚忍不拔的孩子,而且最重要的是,陛下肯开口为你赎身。”

她猛然地抬首,“郡主……”

“我不可能永远陪伴在陛下的身侧,他的身边,需要一个足够聪颖的‘女’子,陪伴左右。你能证明给我看,我今时今日所做的决定,是正确的吗?”

闻言,罗涵韵的眸底泛起晶莹的泪‘花’,“涵韵……绝不会辜负郡主的厚望!”

——

杏‘花’微雨,微风拂面。

青翠‘欲’滴的参天大树,沾染着湿意的石阶,和前头一蹦一跳,哼着无名小曲儿的小身影,似是嵌成了一幅化不开的水墨。

“歌儿你跑慢些!”

许久都不曾爬那么高的山,苏念有些喘不过气来,却还要‘抽’出‘精’力去管遥遥领先,活力十足的小忆歌。

“没事儿,鹤雪随时跟在他的身旁,不会有什么大碍的。”

说话间,姬殊晏便揽上了她的腰肢,而后直接便将她抱了起来,在她的惊呼中,他笑道:“小念儿既然爬不动了,那便由为夫来抱着上去吧!”

苏念不由红了把老脸,“你快放我下来,待会儿被歌儿看到了,我日后还怎么训他!”

随着身子一点点地长大,小忆歌这外貌是越发地俊俏,完全吸收了苏念与姬殊晏的优点,脑袋灵光到可以将苏念气到吐血,在这一点上,倒是与他亲爹像到要命!

谁知,这货完全不要脸,直接便垂首,封住了她的口,以实际行动来告诉她,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。

“父皇母后,你们在做什么呀?”

原本跑没影儿了的小忆歌,忽然便立在了他们的前头,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眸,但若是仔细瞧,便会看到他眸底闪过一丝狡猾之‘色’。

苏念险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,赶忙从姬殊晏的怀中挣脱下来,而后拉住小忆的手,装作无事地干咳了两声。

“你母后我的眼睛进沙子,你父皇在帮我吹呢。”

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,也是没谁了。

“母后。”

小忆歌忽然眨了眨眸,甚为认真地向苏念勾勾小手指。

“怎么了?”

苏念顺着他的意思才垂下腰肢,便见那小人儿忽然点起了脚尖,在她的面颊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。

“父皇亲了母后,歌儿也要亲一下,才公平!”

一口老血。苏念身子一晃险先绝倒。

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子!

好不容易爬到了半山腰,远远地看去,有人影在晃动。

苏念与姬殊晏互相对视了眼,慢慢地走了过去,果不其然,便瞧见在慕白的墓前,已然站了两抹身影。

一大一小,恰好为慕白上完了香,听到不远处有动静,转过首来,正与他们的视线相撞。

吕媛赶忙拉着身旁的孩子,朝两人下跪,“臣‘妇’参见陛下,皇后娘娘……”

“在此处,没有皇帝,也没有皇后,吕夫人不必讲这些虚礼。”

苏念几步上前,阻止了吕媛的行礼,而后将目光落在她身旁的孩子身上。

这小娃娃,一眉一眼,都与慕白十分地相似,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。

一双大眸,如同清水般澄清,但由于并未曾见过苏念,所以有些怕生,一点一点地往吕媛的身后躲。

“歌儿,想不想和小弟弟去玩儿?”

闻言,小忆歌眼前一亮,蹦跶到他的跟前,“我叫姬忆歌,你叫什么呀?”

对方‘露’出纯洁友善的笑容,大大打消了他心中的害怕,慢慢地从吕媛的身后探出脑袋来,轻轻地回道:“慕……慕衍。”

抓住慕衍的手腕,硬是将他给拉了出来,“方才我在路上看到了好多果子,你想不想吃果子,我打给你吃呀!”

眨巴眨巴眼眸,“好……好啊。”

两个小身影,一高一矮,小手牵着小手,一蹦一跳地便消失在了眼前。

“小衍被‘奶’‘奶’给宠坏了,所以见着生人都会有些怕生。”

吕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。

会意一笑,“他是慕氏唯一的子嗣,慕老夫人自然得要时时刻刻地看牢了。”

说罢,便从一旁的竹篮里取出了三支香,点燃,屈膝跪在墓前,“慕白,我如约带着孩子来看你了,你看,如今我们都很好,你……在那儿过得如何?”

回答她的,只有清风伴着瑟瑟的竹叶,还有孩童如铜铃般的嬉戏声,似是在轻声地告知与她。

岁月静好,君莫挂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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