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燎原_184





  现在一切都平稳下来,也不能继续再闭塞下去了。

  田毅看见他吓了好大一跳:“受什么刺激了你?”

  陶晓东戴着鸭舌帽,抱了个小婴儿哄,一手托屁股一手托脖子,每次抱觉得太小了,因为手上的小东西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很多。

  “你咋的了?”田毅刨根问底,皱着眉,“问你话呢。”

  “热,快夏天了。”陶晓东不太在意地说,“凉快。”

  “凉快你还戴帽子?”田毅不听他那个,“你肯定有事儿。”

  陶晓东低头一直看着孩子,刚开始看的时候觉得不像田毅,现在看看又像了,鼻子嘴尤其像。小孩儿胳膊腿来回蹬,脚丫软软地踹在陶晓东小臂上,陶晓东心都快化了。

  田毅在他旁边絮叨,陶晓东说:“真没事儿,有事儿我第一个告诉你。”

  田毅勉勉强强算信了。

  陶晓东没跟他说,不是关系不够,也不是怕田毅同情他,他们之间不看这个。纯粹就是没必要,怕他牵着心。现在还没影响视力,什么时候发展到中心视力也还不知道,没有必要现在开始就要身边的人跟着一起揪心,等真发展了再说不迟。

  这种事亲近的人知道了心上就总要压着一块石头,太沉闷了。

  陶晓东现在每周还要抽一天或者两天去做针灸,每次一个多小时。

  做针灸的江医生是汤索言一位朋友,大学时也曾经是家里汤教授的学生。第一次去他那儿是汤索言和陶晓东一起去的,提前打过招呼,所以去的时候医生没再问太多。

  那之后每次陶晓东去江医生都对他很客气,两人有时会聊聊天,江医生偶尔会安慰他,让他放宽心。很多人在中医院做针灸,有的也配着中药一起治疗,延缓效果很不错。有几位患者年纪已经很大了,状况依然很乐观。

  陶晓东现在几乎不怎么想这事,治病尽管很积极,但也没再因为它犯愁了。该做的都做了,剩下的只能是听天由命。

  “索言不让我太跟你提这事,但我看你心态挺好啊。”江医生一边施针一边慢慢跟他聊着天。

  陶晓东躺在那儿闭着眼说:“过了那个阶段了,最初也不太好接受,后来觉得也没什么。”

  “真就没什么。”江医生认同道,“何况索言是专家,有他在怕什么。”

  陶晓东笑了:“对,汤医生很好。”

  “你们认识多久了?”施针的时候不免也要聊聊别的,江医生跟汤索言是旧识,所以跟陶晓东也亲近些。

  “也有好多年了,我弟弟是他的病人,刚开始不太熟。”陶晓东答道。

  他说起汤索言的时候每次都只说他们是朋友,没想照实着说他们的关系。他自己没什么怕说的,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同性也无所谓,但汤索言毕竟跟他身份不同,陶晓东一直很注意这方面,不愿意太张扬。

  江医生性格挺外向的,也愿意聊,过会儿突然说了句:“你俩挺合适。”

  陶晓东愣了下,之后说:“大夫好像误会了。”

  “误会什么了?”江医生笑着说,“误会你是他对象啊?”

  陶晓东没说话,江医生说:“最初他给我打电话就说了是他爱人,不戳穿你还真当我不知道呢?”

  陶晓东有点意外。确实汤索言从来不瞒这个,但也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接。江医生都这么说了,陶晓东也就笑笑说:“我怕对他有影响。”

  医生又说:“什么年代了,早不算什么了。”

  “爱人”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股刻板的浪漫,又自信,又坦荡。

  他们同性爱人向别人介绍对方的时候除了“男朋友”、“对象”这种词,想要正式一点也就只剩下“恋人”、“爱人”。

  陶晓东为这么个简单的小词心动了好几天。

  “别美了,吃药了没有。”陶晓东趴在床上看手机,汤索言洗完澡在他腿上拍了一下,绕过他去床头抽屉拿充电器。

  “吃了。”陶晓东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着字,没抬头只笑,“汤医生太香了。”

  他俩新换的浴液,陶晓东去年双十一买错了,刚拿出来用。那会儿也凑热闹往购物车放了很多东西,有的到现在还没开始用。

  “我冲了半天都冲不下去。”汤索言无奈地说,“明早我起来要是还有味儿你就自己留着吧,我不帮你消耗了。”

  “香香的不好吗?”陶晓东笑嘻嘻的没个正形。

  “你自己香吧。”

  汤索言把自己手机充上电,陶晓东还趴那儿回消息。汤索言提醒了句:“时间。”